沉羽

懒得切大号了,正常文章就放这里吧,不值得关注全是坑,人被关在历史圈疯人院里面的,感情1V1洁,粉得和黑一样的蜀粉

汶山之乱

cp维亮/不想被掐所以半架空/坑并且坑品极差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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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位大人”有很多隐秘的故事,不止国人从不知晓,甚至连身为心腹的陈寿,也没有从“那位大人”处获得什么完整的信息。
亡国前夕,蜀汉都城,观阁楼上,帘外是血一样的残阳和黑压压的云朵,劫祸已至。“那位大人”站在陈寿身前,一身厚重朝服,裹在玄黑色的披风里,明明近在咫尺,却仿佛比任何人都遥远。
我应该感性一次。陈寿犹豫着,紧握着湿冷的手,开口道,“公侯大人,现在的您,对琅琊侯的感情,又变成什么样了呢?”
披风里衣冠俨然的男子忽然转过身来。陈寿看见了他的眼睛,那是一双带有无尽穿透力的眼睛。
自然他们心知肚明,世间已无琅琊侯。琅琊侯在三日之前,自刎于尸山之丘。而这次对话中的‘琅琊侯’,是三十年前便谢世了的故相。
陈寿是第二个敢问他这个问题的人。姜维结束了他的沉思,决定用更轻松一点的方式,回应他这个可靠但性格怪异的下属。
“你有你的判断。”姜维的眼神落在排天雁群中,“但这是我的私事。除了当事人,没有任何人有权力叙述它、评判它。”
陈寿点了点头,“我会尊重您的想法。”
那么在国家彻底被毁灭的之后,在不久后的将来,会有四个人的故事因为这一番对话而彻底改变,虽然其中三人已成了真正的‘故人’。一本《三国志》,亡国之相与琅琊侯,写书人和他的学者老师,四个尊卑各异命运长短的传记故事,在纸笔间明暗相应,却最终以平行线的方式,遮掩了那一瞬间交叉时的光辉。

CHP 1
建兴九年的夏天,蜀国丞相、琅琊侯诸葛亮率领大军,返回国都成都。天下暂时休止兵戈。但是在琅琊侯的心腹、未满三十岁的天水亭侯中军将军姜维看来,真正的风波才刚刚开始。
羌族已经叛乱,急需派兵镇压,而这消息经过刻意压制,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。
清晨姜维令人向朝中递了告病的条子,本人却去了军营,调度五千虎步精兵秘密出城。正午时分成都城人声鼎沸,行人摩肩接踵,换了一身便服的姜维,无声无息又摸回了丞相府。
他确实放不下诸葛亮。这一次的离开会超过旬月,他只能自己战斗。而他更担心他的丞相大人,成都城的水远远比他接触到的部分深,让丞相独自留下来,面对接下来四面的风浪,同时还要分出心力,去负责他这只秘密军队的粮草供给,听着只觉脊骨生寒。
就算是为了丞相,一个月之内,也必须解决战斗。
姜维匆匆走在廊上,同时寻找人在哪里。路两侧花树繁茂,落英却已堆满脚踝。水池旁的石桌上,残棋纹丝不动。亭台中的桐木琴,昨晚还放在他的膝盖上。诸葛亮握着他的手,带他探到琴腹侧的木轸,在他的耳边说,‘阿维,旋转半圈,这琴弦有些松了,只能先将就着。’也就是这个时候,密探带着信息跪倒在他们面前。
“丞相确实未曾出府。”小仆童紧紧跟着天水侯大人,望着一院寥落,目光落到最深处的寝室中,“那么,只能在此处了。”
姜维走近向前,叩敲二声,并无回应。他忽然心中拧痛,推开大门,正见到倒在地上的诸葛亮。
“先生!”姜维几乎失了声,上前紧紧抱住那个绸缎包裹的身体,颤抖道,“快请上官子修大人,快!救救他...救救他...先生...你不能有事...快啊!”
诸葛亮昏睡在床榻上,虽然安静,但还有着体温鼻息。姜维就坐在他的身边,一只发汗的手攥着病人的手,另一只手举着匕首。他的双眼一会儿扫过那张苍白的脸,一会儿极不安定地扫视着全屋。这是他第一次看见丞相大人发病,丞相大人在自己的屋子里,孤零零地昏倒了。而姜维甚至不能判断这是积劳成疾导致的昏厥,还是来自敌人的恶意发挥了作用。
特别在这个时刻。这一次大军突然班师,就是因为本应坚如磐石的内部,突然有了背叛的前兆。
青年的天水侯眼眶通红,杀意在眼翳上集聚。
直到耳边传来一声熟悉无比的呼唤,“阿维?你还没有走么?”
姜维忽然颤抖起来,有温热的液体冲上眼睛,模糊了他面前人的颜色。“没有。”姜维压抑住异样的腔调,尽力平静下来,“我走之前犯了最大的一个疏忽。我没有照看好您,他们都没有照看好您。天黑之前我就会出城,但我必须先安排好您这里,必须安排可信的人守着您。”
温凉的触感贴上眼眶,那是一双姜维同样十分熟悉的手。
诸葛亮平淡地说,声音略带虚弱,“竟然让阿维看见我这个样子。不过真的没什么值得担心的,我很少休息得这么好。也就今天我还可以休息一下了。”说完看着身旁的年轻人,宽慰似地笑了笑。
“我只信我看见的。”姜维毫不松手,“如果当朝丞相昏倒在地,是因为有脏东西逃过了府上重重检查的话,那比起本朝内部可能的动乱,羌族蛮祸也只能放一放了。”
诸葛亮倚靠着垫枕,静静看着姜维,“府里的机要工作我都交给你了,如果我是被毒倒的话,那就是你检查不力。”
姜维眨了眨眼,神色严峻不为所动,远处匆匆的脚步声落入他的耳中。眼前的丞相大人不依不饶,“检查不力,是为一罪。阿维你再违抗命令,拒不讨敌,岂不罪上加...”
年轻人果断地吻了下去,鼻尖交触,鬓发相接,眼神的交流与攻击,足够让人尽享这一刻的专注。房门被来人推开,天光贯入室内,诸葛亮这才仰头松开唇舌,平躺在姜维身侧的阴翳下。
屏息探脉一套程序,悄无声息地进行着。
“思虑过重,血气未足,以至昏厥。”上官子修打开药箱,掂取了几味材料,分开交给童仆,同时向诸葛亮禀告,“不必大虑,调养即可,是病。”
姜维仍皱眉道,“确定不是因为什么奇毒异物?”
上官子修点点头,“是病。如果是奇毒异物,那此针必会变色。”说着拔下病人手臂内侧的针,针尖闪烁荧荧。但他依然不敢完全松气,用揣测的语气说,“丞相在此之前,有过突然昏倒的情况么?”
姜维紧紧看着诸葛亮,诸葛亮微微沉默,然后说,“仅有一次。建兴三年冬天,我因为疲累,昏倒在驶入成都的安车里。此事无关紧要,但请保密。”
建兴三年时蜀汉丞相诸葛亮率军征讨南蛮,雨雪霏霏时得胜而归,而姜维与上官子修尚是曹魏官吏,远在千里之外的天水郡。上官子修拈针思索,也想不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,只得嘱咐丞相大人按时服药,然后提箱子告辞。
“天黑时你就不在这里了。”诸葛亮支起身体,取过外衣披上,头发软塌塌地散落在背后。姜维端过药碗,探好温度后喂了他几勺子。两个人对望片刻,忽然相拥而倒,又一番唇齿纠缠。
“阿维。你不用担心成都的事。你从来不软弱,也不应该在这里软弱。”年长的人低声地喘息着,将面孔朝向年轻人的耳鬓,“我最担忧的不是羌人,而是他们的地盘汶山。那里离魏国不远。处置那些人的权力我交给你,我们只要汶山就行。而且阿维,我只要你就行。”
姜维缩进被子里,紧紧地搂住身旁的人。这是属于孤儿的习惯,在他从小的时候,只有搂紧自己的夜晚才会让他真正安心。和琅琊侯一起时,他会不经意间展现这些特质。
“这里的人太少了。先生,您把中军全部给我了。一旦成都起事,向将军的几百虎贲军压制不住的。”
“不要说‘起事’。”诸葛亮伸出一只手指,不轻不重抵在他唇上,“当内部政治演变到‘起事’这一步时,我就已经失败了。”
“那您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吗?”姜维再抓住那只手,优美的脸庞上透散着强烈的情感倾向,“当我在出征之前,想着再见您一面,偷偷溜回来打开家里的门,看见您在地上一动不动...我认为这就是失败!”
年轻人的语气有点激动,但却在这个话题点停滞了,接下来他想说的话——理智在最后一刻,制止了这番话的流出。一个已经能够通过势力左右国家的权臣,古往今来又有多少人?而这些人中得以善终的,又有几个的手还是干净的。如果为了达成最重要的目的,那么适当地弄脏双手也是必要的事情,这是姜维从来没有改变的价值观。同样地,如果能够使先生存活并达成他们的理想,那先生做什么都是可以原谅的。
诸葛亮温情地注视着他眼中的孩子。他多少能洞彻对方的想法,但适当的沉默确实更为有益。
于是丞相大人取下了贴身的玉佩,再亲手执线两端,替天水侯系在了贴近心脏的位置。
“这是...”姜维摸了一下,疑惑地看着诸葛亮。
“我和琅琊郡所有的物质联系,只剩下这一块玉佩了。”
诸葛亮轻轻凑过来,贴住姜维的脸颊,低声说道,“你与我不同,也没有必要成为下一个我。所以对我来说,你活下来就好。”


CHP 2
黄昏时分成都城钟声四起,浣女收纱百姓归家,琅琊侯府的旧墙之后,姜维的身影一闪而过。他逆着人流出城,眼前锦江苍茫,江水两岸满眼田舍烟火,太阳已经半轮浸入江水。沿江水上游疾行,在月亮上升了一半的时候,姜维及时赶到了湔县。早些时候他的五千精兵到了县郊的玉垒山旁,而这里则是平原与山区的分界口。从玉垒山开始,再向前跨进一步,成都的堂皇富丽与算计经营便被彻底抛到身后,前方只有无尽的大山与随时可能出现的战场。
汶山太守狐笃——其实汶山还在羌人手中,所以这‘太守’尚是个虚衔,治所远在汶山最南、也是成都最北的湔县——早已全身盔甲、等候多时。待将姜维扶下马后,狐笃一边拿过火把,一边随姜维直入山旁临时搭建的大帐。
姜维边走边问,“狐太守,现在府兵有多少,敌人具体情况如何?”
狐笃眼睛一亮,成都来的大人物他没少见过,但说话省事的人实在不多。他紧接着回答,“府兵一千五百人。敌军数量未知,因为他们从来不跟我们正面交战,只会趁夜偷袭城池,一击不成立即离开,如此三番四次,令我军十分疲惫。”
姜维点点头,狐笃的回答和他得到的信息差距不大。此时二人已经走入帐中,大军在外,四面无人,姜维环顾帐中,忽然压下声音:此次剿灭叛军,名义上还得由太守领军——
原来这是脱离战争之外的更深一层考量,也是姜维选择秘密离开的原因。朝里将有动静。而这个动静要追溯原因,那要说到先帝头上去。总之先帝建朝艰辛,朝中势力由三方组成,一方是先帝的元老势力,一方是以琅琊侯为首的名士势力,还有一方则是蜀国本土的豪族势力。而豪族势力的领头人物,则是先帝的托孤重臣之一、司空江州侯李平。先帝去世幼主无能,朝政大权民望所归地,落入了丞相琅琊侯手中。琅琊侯羽翼下的名士势力,自然也成了朝中占有绝对主导地位的势力。但是这一切并不是豪族势力希望看到的,所以一切波澜起伏,都在暗中冒腾着。
而前不久江州侯突然上奏,希望参领尚书之权,同时江州侯在江州私募军队,修建城池。显然江州侯本人及身后的豪族,开始有些按捺不住了。琅琊侯班师回城,就是为了解决此事,哪知回来没几天,羌族又发动了叛乱。琅琊侯经过慎重的考虑,死死压制住了这个消息,并走出了颇为冒险的一步棋:拨出名士派手中最强劲的一只军队,清剿叛乱保护疆土。
姜维的眼神中涌动着黑暗与未知,“我已出征在外。如今丞相大人身在朝中,真正有名义调动的军队,不过是数百虎贲军。而李司空在江州募集的私兵,数量是这个的十倍不止。”
狐太守缓缓点头,“所以所有人都不能知道,中军将军本人在哪里。李司空他们若想动丞相,将军手下的五千虎步精兵,就是他脑中挥之不去的阴影。”
这时年轻的天水侯姜维,面上才露出一点笑容。狐笃是知道利害的人,那接下来他的指令,遇到的阻力也会小很多。姜维站了起来,走到书架边,抽出一卷地图然后展开,长长的卷轴顺着帐边垂到了地面。低头看着鞋边的地图,姜维忽然出神了片刻。曾经的无数个夜晚里,诸葛亮会让他把地图挂出来,然后在只有两个人一斛烛火的天地间,讲故事战略讲到天明。但现在他身边,已经没有能够带领他的人了。
姜维收好情绪,看回到狐太守这边,低沉道,“先说这边的事。你开始告诉我,羌人现在频频扰而不攻,意在疲军。但我想这些举动,也有试探的意思。”
狐笃思索道,“确实有可能。但是之前府兵数量太少,为免被看出破绽,下官并不敢轻举妄动,只得固守。”
“你做的是对的。”姜维看回地图,突然斩钉截铁地说,“但现在不同了,我们要主动出击,明日便行军,直达汶山城为止。”
“狐太守,留给名士势力的时间不多。”
当夜三更时分,湔县守备疲弱,羌人忽然偷袭城池,一举溃其北门。羌人陆续进城,正欲丢柴放火,忽然间矢下如雨,转眼死伤殆尽,原来蜀军多数已转移至玉垒山前,正待此时瓮中捉鳖。
汶山太守狐笃按姜维所教,将这些羌人装束统统剥离下来,转而套在蜀军前锋部队身上。五更时天色微曙,数千轻步兵在这些“羌人”带领下,托着假辎重进入大山之中,羌人前哨多不存疑,有犹疑者辄被格杀。经过两个白天一个黑夜的急行军后,第二日晚间子时,蜀军已经到达汶山城下。这时羌人上下才反应过来,可惜为时已晚,蜀军将假辎重纷纷掷向土墙,并以火箭点火,半山火光之中,蜀军惊险地拿下了汶山城。
姜维乘着夜色,在黑甲簇拥中,登上腥风阵阵的城头。
他的心里仍旧顾虑万千。此次深夜袭城,蜀军伤亡大约一千余人,敌人几乎无防备,死伤数量是这个的三四倍。羌人居然集结了这么多人叛变,威胁比传至成都的密信中描述的,大了不知多少。现在是血海中短暂的寂静,寂静之后等待大家的,还有什么样的杀机。
他闭上眼睛。在潜意识的深处,绒白大氅中的诸葛亮,正静静地看着他。三日前午后诀别时,场景依然历历在目。
“我并不想让您担心我,打仗是我最擅长的事情,我从没有失过手。”
“你太年轻了。阿维。”丞相的脸色仍然有些苍白,“你有没有认真思考过,这一次的羌人叛变,时间为什么这么巧?”
弄清羌人叛变的原因不是一件容易的事,但只要把城池的安全确保下后,他就可以回家了。
再次睁眼回到现实中,成都的方向被重山掩盖,姜维再无留恋,走下城楼。与狐笃擦肩而过时,他叫住了对方,“狐太守。叛军随时可能反扑,传令下去,所有人随时警戒,死守城池,在未摸清敌军动向之前,严禁主动出击!”
“诺!”狐笃手持重剑,声音铿锵。他接着上前禀道,“下官刚刚审讯完俘虏,据说三分之二的叛军势力,并没有在汶山城中,而是随羌王迷当在外抚慰部族。主力一旦反扑,威胁不可小觑。”
“按人数装备来说,守住城池问题不大。执行前述命令便是。”
姜维拿出兵符,走到狐笃身边,将兵符别在他的身上,“一切以太守的名义,请太守切莫忘记。”


或许永远的TBC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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